近日,一則《10萬“鴨子軍隊”將出征巴基斯坦滅蝗》的消息映入視線。
事情是這樣的:繼東非蝗災之后,西亞、南亞一些國家也受到蝗災影響。我們的鄰國巴基斯坦就飽受蝗災影響,并在2月起宣布了國家因此進入緊急狀態。根據巴方需求,我國政擬派出10萬“鴨子軍隊”出國滅蝗。據說,這支由浙江紹興“國紹1號”鴨苗組成的“鴨子軍隊”戰斗力爆表,一只鴨子每天能吃掉200多個蝗蟲,而且由于鴨子是群居動物,“組織紀律性”非常好,利于管理,因此在20年前,這只鴨子大軍就曾出兵新疆,一舉平定蝗災,立下過赫赫戰功。
且不論這支“鴨子軍隊”是否會真的出國“作戰”,但肯定的是利用生物滅蝗法,是我國人民總結出一個行之有效且綠色環保的滅蝗之法。
作為農業大國、農業文明古國,我國自古以來就飽受蝗蟲災害的侵擾。據記載,我國從夏商時代開始就有了關于蝗災最早的記載。據《中國飛蝗生物學》一書統計,在近代以前中國的2000多年里,“大規模的蝗災達到804次,平均3年發生一次”,可謂是一個蝗災最頻發、受災范圍最廣、受災程度最大、與蝗災斗爭時間最長的國家。
而對待蝗蟲的態度,在我國也經歷了一個曲折的過程。在秦之前,蝗蟲往往被視為神蟲,如果發生蝗災,不僅不能驅趕,還要趕緊祭祀。后來,在封建王朝中,甚至因為“蝗”與“皇”同音,一些迂腐而諂媚的人認為“滅蝗”就是“滅皇”,對于王朝不吉利,因而一旦發生蝗災,會被認為是百姓做了錯事,是上天降下的懲罰,應該任蝗蟲吃百姓的莊家,蝗蟲吃飽了,自然會飛走。又因為干旱的環境適合蝗蟲的繁殖,所以蝗災的爆發一般伴隨著旱災,因此在我國古代素有“旱極而蝗”的說法。古人錯誤地認為,之所以有旱災,是因為一種叫做“旱魃(音拔)”的怪物在作怪,而之所以有蝗災,是因為“蝗神”在顯威。所以,當旱災和蝗災爆發的時候,百姓們一般會進行“打旱魃”和“拜蝗神”。
上述這些做法顯然沒有任何科學性,更不會有任何作用,只能眼看著蝗蟲把百姓辛苦一年勞作的莊稼全部糟蹋完。顆粒無收的百姓,面對依然要繳納的苛捐雜稅,揭竿而起往往是百姓們最后的選擇。而歷史上,一場蝗災成為一個王朝滅亡的“導火線”的實例并不鮮見。
當然,隨著人們認識自然界能力的提升,蝗蟲造成的災害日益被人們重視,政府治理蝗災的決心也更為主動。“貞觀二年,京師旱,蝗蟲大起。太宗入苑視禾,見蝗蟲,掇數枚而咒曰:"人以谷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將吞之,左右遽諫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災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自是蝗不復成災。”這段在《貞觀政要》中的記載就是一個王朝主動治蝗的故事。
故事講的是在唐太宗貞觀年間,京城長安大旱,蝗蟲四起。唐太宗進入園子查看糧食的損失情況,當他在一株株禾苗上的蝗蟲后,捉了幾只蝗蟲,并說道:"百姓把糧食當作身家性命,而你吃了它,這對百姓有害。百姓有罪,那些罪過全部在我自己一人,你如果真的有靈的話,你就吃我的心吧,不要再害百姓了。"說罷,竟要吞下去。此時,太宗身邊的大臣連忙勸道:"蝗蟲這么吃要生病的,您可不能吃啊!"太宗說道:"我真希望它把給百姓的災難移給我一個人,為什么要逃避疾病呢?"說罷,就把手里的蝗蟲它吞了。
說來也巧,不知道是否皇帝生吞蝗蟲感動了神靈,還是嚇退了蝗蟲,反正自打太宗皇帝生吞蝗蟲后,這次蝗災就漸漸消退了,可具體的原因,史書中并無明確記載。
對于這個故事,當時就有人認為作秀的成分更大,不過是李世民為自己撈足了民心的政治手段而已。但無論是否是作秀,從此后蝗災的危害性和朝廷主動治理的蝗災的決心已經深入人心。
在之后長期的“人蝗大戰”中,人們先后采用了“蝦化蝗蟲法”、“魚化蝗蟲法”、“戾氣化蝗蟲法”等等方法。后來的實踐證明,這些方法還是不靠譜的。要消滅蝗災,還得靠更加科學的方法。于是,在唐太宗之后的500多年后,宋朝人想出了各種消滅蝗蟲、預防蝗災的手段。當時人們想出了對蝗蟲的蟲卵和幼蟲最有效的“火燒法”;培養“天敵法”,即利用蝗蟲在自然界的天敵——鳥類、鴝鵒、蛙、蟋蟀、蛾甚至寄生小蟲等捕食蝗蟲;加大種植蝗蟲不喜的麻類以及各種豆類植物的方法;早收莊稼的“餓蝗法”等等,甚至為調動更多百姓參與治蝗滅蝗,宋朝推行了一種制度——“以蝗易粟法”。針對無法高飛的蝗卵、蝗蝻,只要進行捕殺,就可以憑借“戰果”到官府處按比較兌換成糧食或錢。在蝗災泛濫的時候,糧食就是百姓最渴望、最急缺的東西,因此此舉最大程度地調動了廣大百姓的積極性,成為滅蝗行動中最有效、最有群眾基礎的一招。
關于蝗災,筆者雖未親身眼見,但曾聽一位朋友說過:一次他與妻子自駕回老家的路上,遭遇到了一路“蝗蟲大軍”,迎面過來的時候,一波波遮天蔽日的蝗蟲像冰雹一樣狠狠地砸在汽車前擋風玻璃上,一波被玻璃滑下去被車輪碾壓,一波又很快上來,似乎永無止境。盡管關嚴實了所有的車窗,但他妻子仍然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直哭。
現代社會,我們的國家生態建設越來越好,綠化工作也越來越好,蝗蟲所以來的干旱生存環境很容易解決。另外,依靠科技的發達,專門的滅蝗工作人員可以通過噴灑高效、低毒、低殘留的對口農藥等方式防患于未然。
當然,“鴨子軍隊” 的戰斗力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