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豐澤,1994年出生,2012年考上清華大學土木工程專業,2016年獲得清華大學未來學者獎學金,并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績被保送繼續攻讀清華大學土木工程專業博士研究生學位。2021年畢業后,他加入中國水電十一局,來到坦桑尼亞水電站。
鐘于緣分,邂逅下凱富峽
從事海外工程的想法很久之前便在曹豐澤的心里埋下了種子。2018年,清華大學博士生必修實踐(海外)暨GO Practice“一帶一路”項目招募為這顆種子提供了契機,從事大體積混凝土抗裂課題研究的他在眾多的調研課題中一眼就看到了《碾壓混凝土壩的裂縫控制》,實踐地點是贊比亞下凱富峽水電站,和水電十一局的故事也就此開始。
贊比亞下凱富峽水電站位于贊比亞首都盧薩卡西南90公里處,是目前贊比亞在建的最大基礎設施項目。2018年7月正是贊比亞的旱季,他風塵仆仆地到達贊比亞時,下凱富峽大壩碾壓混凝土施工已經拉開帷幕,現場正是熱火朝天。
“其實來之前我對非洲的艱苦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下凱富峽項目不僅物質條件很好,整體的工作氛圍也很輕松愉悅,現場施工作業人員更是精神昂揚,對我而言是一個驚喜,也打破了我對駐外中資企業刻板的印象。”曹豐澤說道。
雖然出身土木工程專業的他有著豐富的知識儲備,然而水電站的施工還是讓他充滿了好奇。每次去工地都有技術員或者師傅們老遠地用大嗓門朝他打招呼:“嘿,曹博士你來啦!”然后每天不厭其煩地回答他的各種十分基本甚至看起來有些“白癡”的問題。也許直到他離開下凱富峽也并不能清楚地記住每個人的名字,但是這份淳樸真摯的熱情卻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實習的45天,他喜歡蹲在倉號里看,看不同的設備來來往往,看不同的工序有條不紊;他喜歡跟遇到的人聊天,聊駐非的生活經歷,聊當地的風土人情;他也喜歡靜靜地思考,也許是某個技術難題,或者這群電建職工堅守的意義。
“這個項目總裝機容量是750兆瓦,建成之后能提高贊比亞38%的電力供應,使贊比亞從電力進口國變為電力出口國。”他頓了頓,“這令我想起了,在中國曾經的工業化起步階段,我們的前輩同樣是這么步履維艱地走過來的,所以這給了我很大觸動。”
“雖然我也一直想來非洲工作,但是在此之前沒有太多直觀的感受,然而當我了解到下凱富峽的基本數據以及它對贊比亞的意義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十一局正在做、而我將來也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一項多么偉大的事業。”曹豐澤說,“只是大多數人,包括咱們非洲分局的員工,當他們身處其中時,往往意識不到自己竟是這樣偉大事業的親身參與者。他們更多思考的是怎么把眼前的難題解決、怎么把手頭的工作做好。正是無數職工最樸實的付出和堅守,才完成了一項又一項了不起的工程。”
2018年8月,他結束了暑假實習之旅,百感交集。這短短45天的經歷,對曹豐澤來說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衷于理想,選擇中國電建
一轉眼,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曹豐澤的學業生涯也即將進入尾聲。毫無疑問,清華大學的博士研究生無一例外地收到各政府部門和外資企業拋來的橄欖枝,當同窗好友紛紛踏上選調、教職和金融三大主流行業的時候,他獨樹一幟地堅持要去建筑企業外派。
“選擇海外工程是個大前提,而我個人對水電站更感興趣。首先,它與我的博士研究課題比較對口;同時相比起其他工程項目,水電站的社會價值更大,會更讓人有使命感、成就感和榮譽感。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之前下凱富峽項目經歷的影響。”他坦言道。
于是在2020年底,他撥通了水電十一局非洲分局分局長周慶國的電話,表達了自己的就業意愿。周慶國性格爽朗,當即就表示非常歡迎。“下凱項目基本快結束了,不過我們在坦桑尼亞還有個大水電站項目,你不用擔心沒活干。另外,如果你愛人愿意一塊過來的話也都沒有問題。”周慶國說道。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特別感動,所有的我擔心和憂慮的問題都沒等我開口,周局就主動全部考慮到了,當時就覺得心里特別溫暖,也感受到了十一局對人才的重視和誠意。”提起這次對話,曹豐澤仍然有些動容。
“公司的國際業務實力很強,水利水電又是我們的傳統優勢,這是個客觀原因。”曹豐澤說,“主觀上來說,之前的實習經歷讓我十分認同十一局的文化和氛圍,所以綜合各方面考慮,這是我跟水電十一局雙向選擇的結果。”
即使這樣,堂堂清華的博士生放棄優渥的條件和舒適的環境,來到條件艱苦、難免臟累的非洲工地,仍然令許多人咋舌。
“我人生中最年輕、精力最旺盛的幾年都泡在學校的象牙塔里,時常有一種青春易逝的遺憾感。所以我想抓住青春的尾巴,盡可能地把將來的幾年用在我特別認可并且對這個世界有價值的事情上。”曹豐澤的目光無比堅毅,“從職業發展來說,我希望走技術路線,那這就注定了我必須要接觸工程一線,在最基層的崗位上積累盡可能多的經驗。”
“總書記有句話叫‘獨行快而眾行遠’,中國是個經濟體量很大的國家,只有堅持與世界,尤其是廣大欠發達經濟體之間的緊密聯系,才能整體推動人類文明往前走,這是中華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應當發揮的大國擔當。”曹豐澤繼續說道。他認為能夠參與到這個過程當中來,是我們這代青年人的幸運。只有在這個幸運的時代,我們才有機會將個人的命運緊緊地融入到國家的發展中去。
到非洲搞工程建設這個看似無比“荒唐”的決定得到了家人的鼓勵和支持,畢業于上海大學的研究生妻子張藝祺更是義無反顧地用行動詮釋著理解和贊同。“來非洲工作,是我們自相識起便不謀而合、共同作出的選擇。即使不認識曹豐澤,我很可能也會選擇駐外工作。”張藝祺說,“特別是修建水電站這種真真切切存在的東西,能看得到我們每天都在為了什么而努力,而它每天又在發生著怎么樣的變化,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雙方的父母也為我們的選擇感到驕傲和自豪。”
8月16日,夫妻二人攜手踏上了飛往坦桑尼亞達累斯薩拉姆的航班,之后路途輾轉,來到坦桑尼亞水電站項目。從此,每天清晨推開門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晚上下了班又是漫天的紅霞五彩斑斕,回宿舍的路上抬頭即是燦爛的滿天繁星。遠離大城市的擁擠與喧囂,這里的一切都讓他們內心無比地寧靜。
忠于熱愛,奮戰坦桑大壩
此時的大壩碾壓混凝土澆筑已經完成52.6萬方,上升高度近50米,正在朝著本年度防洪度汛要求目標沖刺。簡單的調整之后,曹豐澤便迫不及待地來到工地,與這個他期待已久的坦桑尼亞水電站見面。
該項目主要用于發電、防洪、灌溉等,電站總裝機容量 2115兆瓦。水庫壩頂高程 190米,總庫容 368 億 立方米,為多年調節水庫。其中,由公司承建的攔河壩為碾壓混凝土重力壩,最大壩高 131米。
該項目龐大的工程量和復雜的結構注定成為人才培養的沃土,也讓曹豐澤對未知的挑戰和生活充滿了期待。“學歷只能證明我的學習能力和科研能力,但工作能力還需要在未來的工作當中繼續考察。實際上,‘清華’和‘博士’這兩個頭銜給我的壓力是很大的,我希望大家能夠忘掉這個事情,這樣能讓我有個相對放松和平穩的節奏去成長。”曹豐澤坦言道,“我來了就是個應屆生,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學,從最基礎、最淺顯的東西開始學,所以我個人的心態還是很平和的。”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從“博士生”到“工程人”,是身份的轉變,同樣也是嶄新的責任。“也許我之前研究的課題并不能在此的到直接的應用,但是五年的博士生涯培養了我的思維能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尤其是面臨難題時仍能保持平靜的心態,這使我受益終身。”
“董事長提出,大量優秀的高素質人才是公司發展成為百年老店、一流企業的重要支撐,曹豐澤的到來將為公司在非洲的業務注入強大的人才力量,我們要在‘愛才、留才、用才’上多下功夫,竭盡所能地為他的成長提供更多的平臺和機會。 目前主要負責的施工進度計劃編制和科技創新管理,在發揮他科研攻關優勢的同時,能盡快地系統建立起他對項目的整體管理思路。”非洲分局黨委書記兼坦桑尼亞水電站項目經理楊社亞說道。
要說課題研究對他來說是“老本行”的話,那么施工進度計劃編排則是完全的陌生。這項工作需要對施工的各項細節有豐富的了解,他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守在工地,守在大壩碾壓混凝土澆筑的倉號里。
“我剛來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是廊道,不知道為什么要有廊道,也不知道固結灌漿和帷幕灌漿有什么區別,甚至不知道導流洞和引水洞有什么區別。”曹豐澤想起初來乍到時的懵懂,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繼續說道,“但是現在差不多能夠摸清現場每道工序在干什么、用的什么材料、該工序有什么意義以及下一步應該做什么。”除了翻看大量的圖紙,他還虛心地向身邊的人請教,短短的不到兩個月,他俯下身子,在日積月累中點滴積累,不斷進步。
談到這段日子里最大的收獲,他說是逐漸摸索出了如何在工作中學習。“在看圖紙的過程中發現想不通的地方,就去現場看看;如果在現場看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回來看看圖紙;如果還想不通,那就向別人請教,他們總是能回答得上來。”提到身邊經驗豐富的前輩,他滿是崇拜。
“許多年前,你問自己,一個共產黨員的一生應該如何度過?你放棄國內大城市落戶的安穩,選擇了海外工程一線,選擇了非洲。”站在建黨百年的歷史節點,曹豐澤這樣寫道。
從那個時候按下時間的快進鍵,此刻早上八點半的陽光足夠溫和但也有些刺眼,剛從倉號上來的曹豐澤站在大壩左岸觀景臺的位置,遠處是遼闊無際的非洲草原,狂野而神秘;腳下是轟鳴的柴油機械,不斷爬升的巍峨大壩,承載著坦桑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和曹豐澤一以貫之的理想,他的內心無比地滿足!
工作中的曹豐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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