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倔老頭,雖然已經過了耳順之年,但是仍然執拗,頑固,總是有很多他看不慣的事情,總有那么些需要他操的閑心,啥事都得問個來去,啥事都不能糊了眼睛,于是總惹自己氣生,自己找不痛快……以上皆是我媽對我老爸的評價!
我父親是電力企業的退休老職工,五十年代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我爺爺是解放后參加革命工作的普通工人,我爸18歲參軍入伍,在東北空軍地勤服役,修理飛機,在部隊入黨,后轉業到地方,進入電力企業,從車間干起,后來到管理部門干人事,一直到退休。
我和老爸的關系基本遵循了所有中國父子關系的標準模式,和中國傳統家庭的固有狀態,孝順和叛逆皆有之,敬畏和不屑皆有之!隨著年齡的增長,叛逆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成了敷衍,許多事情口頭順應著,暗地里卻自己做主了。父子之間的交流也僅限于日常,天氣,新聞,國際,中國傳統家庭養出來的孩子,不善于在父母面前表達感情,也不善于和父母溝通,更從來沒想過,要去更多的了解父親,直到兩年前,從一件事情上,我才開始真正細致的了解父親。
我出生的那個年代,雖然還沒有像現在這么富裕,可也算是工人家庭,比農村老家強得多,可小時候我卻也總感覺家里比別人家里簡單許多,也總感覺沒有別的小朋友穿的洋氣。好在我有個巧手的老媽,毛衣,外套,凡是別的小朋友穿著好看的,耐心等一陣,我媽總能給我做一件差不多的,當然我是不懂這里面的差別的,總聽別人夸獎衣服做得好看,媽媽手巧,我也是有點飄的,誰還管買的還是做的!其實,這里面差別大著呢,這也是到后來我慢慢懂事了才領悟到的。了解了父親,才恍然明白了好些事情,才讓我真正成長起來。
那是一個夜班的下午,我剛剛睡醒,腦子還在半迷糊狀態,看著女兒在我前面跳鬧,我爸忽然開口對我說,“你最近注意一下,收發室有沒有我的信件,我留了你單位的地址,但是信是我的名字。”“哦,行。”我隨口答應著,腦子里并沒有在意,過了幾分鐘,女兒吵著要手機,我忽然想起來,這個年月有幾個寫信的?有啥事不能電話聯系?還有人用寫信這種原始方式嗎?謎底很快揭曉了,老媽和我媳婦準備好東西開始包餃子的時候,老爸下樓遛彎兒,老媽就開腔了“你爸就是吃飽了撐的!管人家的閑事!就是能的!人家都不管,你一個退休老頭子,管得了嗎?”我趕緊問“咋回事?我爸讓我看有沒有他的信,為啥?誰給他寫信?”“咱老家那個房子買的那個小區不是跟礦務局的團購的房是一個小區么,人家礦務局在他們樓前布告欄里張貼了黨費交納明細,你爸看了,非說人家礦務局里一些礦長和局領導繳納的黨費不對,少了,非要跟人家反映,結果給人家礦務局打了電話,人家一問,即不是職工,又不是礦務局的人,一個退休老頭子,沒人理他這個茬!他還不算完,這不是寫信到市紀委,省紀委反映問題,還留了名字,電話和地址,等著人家給回信呢!你說不是吃飽了撐的?”聽到這里,我一愣,這是個什么事?你一個普通工人,人家礦上的處級,局級領導交多少黨費,是你該操心的事嗎?交多交少,你管的著嗎?別說你還不是人家礦務局退休職工,就算你是退休職工,這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嗎?人家可能會搭理你一個外人而去得罪自己的領導嗎?這事聽得我一腦門子官司!
等我爸回來,我裝作無意的跟他聊起了這件事情,我爸顯得很激動!跟我算“我干了半輩子人事,什么人員多少崗級,對應多少工資,我閉著眼睛都背得出!他一個礦長,一個局長,比我這個普通辦事員交的黨費都少,怎么能對?作為一個黨員,自覺自愿的交黨費是最起碼的事情!有不對的地方,我這個老黨員必須指出來,這也是我這個黨員該干的事!有什么不該問,不能管的?反映問題的信我已經郵寄出去了,能有人管最好,沒有人管,我繼續反映!我還會往中央寫信反映!”得,這么激動,當我沒問吧,我還是等著回信吧…后來,沒收到啥回信,好像過了一段時間,老爸回了趟老家,好像是問題有人管,還是繳費重新公示了,反正老爺子看上去挺高興的,我也就沒多問。說實話,不是我怕事,這樣的事情我也會站出來管,我只是擔心這封信沒人會看,看完也沒人會管,這樣反而傷了這個老頭的心!從這一刻開始,我開始重新審視我的父親,并通過我的觀察回憶,一點一點的去了解我的父親,一個退休的老共產黨員!
從我記事起,我父親基本沒請過假,而且也不許我母親請假。我的爺爺奶奶由于種種原因不能來照顧我,所以我的童年,斷奶之后,基本是被反鎖在家里渡過的,到現在,我媽說起來還是一臉的愧疚,滿眼的濕潤。總是說那個時候年輕,怎么就那么聽我爸的,不讓請假,就把我哄睡了放床上反鎖在屋里,就去上班,到了哺乳時間就回家喂喂,再去上班,幸虧那時候家里也沒多少家電,唯一怕的就是從床上摔下來!到后來,我二舅用木料給打了一個帶欄桿的小床,才算安心一點,可稍微大一點,更害怕了,怕我爬欄桿摔出床外,怕我把腦袋伸到欄桿縫里卡住…總之被鎖到上幼兒園才算暫告安全!每每說到這些,老爸總是默不作聲,說實話,到現在我才能能理解他的心情!在工作和兒子之間,他選擇了工作,但是在親情面前他覺得虧欠于我。他一直是一個黨員,黨員就是要以工作為重!黨給他的工作為重!無數個日夜,兢兢業業的工作,讓他贏得了同事們的肯定,連年的優秀黨員,可對于家庭,對于我就必須有所虧欠!我記得有一年收拾屋子,滿抽屜都是先進工作者和優秀黨員的證書,直到我長大了,和老爸的同事在某種場合一起喝酒,我才知道那代表什么,才知道他們有多敬佩我爸!每一個人都會告訴我老爸不同的事跡,但是有一件事卻完全相同,那就是,我爸是廠里員工的活檔案,全廠8-900人的檔案全在他心里,不管問誰,老爸總能馬上說出籍貫,年齡,工種,崗級,等等一系列檔案里的資料,無論啥時候問他,他總能第一時間給你反饋,這讓我無比驚訝!這是一個黨員無比敬業工作的最佳證明!
小時候,家里看起來簡單,是因為家里并不富裕。老爸老媽都是農村的孩子,參加工作之后,除了每月的吃喝花銷,存一點給我娶媳婦的錢,還要寄錢回去給兩家的老人養老,而且還有部分額外花銷,所以沒得多少錢去添置家具……說到這個額外花銷,就不得不說我爸的職務,我爸是人事部人事干事,那個年代還是招工的年代,而我爸就是負責招工的那個人!在那個年代,當上工人就意味著端上了鐵飯碗,就意味著遠離面朝黃土背朝天,能過上不用看天吃飯,吃喝不愁,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有無數人拼命想要成為一名工人,那我爸就是掌管命運的神,你細品!
打小我就見過,不少人提著煙酒糖茶,各色物品來我們家坐坐,拉家常,套親戚,這曾讓我一度覺得自己家親戚群無比龐大!其實呢,意思很明白!那個年代,有很多東西都是稀缺資源,有錢都不一定買到,更別說一個月工人工資才十幾塊,農民更是很少有收入,有人能狠心花半年的錢給你家買糖買煙,你還能不招他進廠當工人嗎?我爸就不,要不就是給人送回去,要不就是直接在走的時候給人拿出去,一點不剩下,老實人說體己話,可情面一點不給!實在有種種原因推脫不掉的,老爸就再掏比人家這東西還多的錢給還回去,這一來二去,不但沒剩下,反而還得搭進去,這就額外花銷了…再加上,正常符合招工條件的,大部分都是貧困農村人口,路途稍微遠一點,中午趕不到廠里,路上吃碗面條,吃倆包子,都是老爸掏腰包請他們,這零零總總也就不少。就因為這,老媽沒少和老爸慪氣,老媽的原話“咱不要人家的我沒意見,出差我沒意見,可路上吃飯不報銷,你自己吃你自己掏錢也就罷了,還得請人家吃,那憑什么?給公家干活也不能自己往里搭錢,沒這個理兒!”老爸先開始還辯白,后來都是不言語,也許是覺得理虧,每到此處,兩人總是冷戰幾日才算結束。其實,只要老爸肯,晚飯都能報銷出來了!只是,老爸是黨員,黨員不肯!
按理說老爸老媽都是企業職工,雙職工家庭,怎么也要比單職工家庭收入要多點,可是當家屬院里家家都買上電視的時候,我卻只能是跑到樓下鄰居家看電視,我們家是全廠最后一個買上冰箱的,當所有小朋友家里都有游戲機了,而我是上了初中,考了三次全班第一才被獎勵了一臺,當所有小伙伴都有自己的自行車騎著去上學了,我還依然徒步,時至今日我女兒都已經有輛小自行車了,我還是沒有買上我自己的自行車…當然后來就不需要了。可那時候不明白啊,老爸老媽很節儉,老爸不抽煙不喝酒,從來不喜歡應酬,連喜宴都很少去,我們家更是不會出去下館子吃飯,我都上初中了,還不知道下館子什么味,連早餐我都沒從外面吃過,怎么就比人家窮呢?閑時的老爸除了喜歡爬爬山就是喜歡四處找荒地,開一片荒,種一些瓜果蔬菜,除了自己吃的,還總會給很多人送去。穿衣服,一年四季基本都是工作服,基本不添置新衣服,他們但凡有件新衣服基本也都出自我媽之手。我的衣服除了校服,親戚送的,再就是我媽用巧手比著別人的新衣服截了布料給我做的了。我爸的鞋,襪子,基本都是爛到不能補才丟,一直到現在,花甲之年的我媽還在給我爸補襪子,每只襪子上都有補丁。這么勤儉持家的雙職工家庭,怎么連個自行車都不舍得給我買呢?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時我家不富裕是有原因的,我爸那可不只是一兩點的額外花銷,有一次老爸說走了嘴,說當年他們交黨費都是按收入的50%都交了黨費,還有捐款,不留名的助學,等等吧,具體數字就不清楚了。“我就說呢,怎么就感覺過不富裕呢,錢呢?原來你爸這里有個大窟窿!”我媽如是說。
要讓我媽說,跟著我爸一輩子沒享過啥福,更別說沾便宜了!領導領導當不上,這一輩子,就圖個老實倆字了!一輩子牙里摳食才能攢點積蓄,唯一的好處就是啥時候都睡得實在,啥時候聽見警車聽見敲門都不害怕!老家里老舅的孩子蓋房,單位有卡車,老媽想讓老爸給打個招呼,給幫忙拉一趟水泥,老爸一瞪眼,“公家的卡車是工作用的能是給你拉水泥的!”得,冷戰一禮拜,誰也不搭理誰!那個年月沒有私人買卡車貨車跑運輸的,找個車難于上青天,老媽沒招,偷偷給廠里的同事買煙遞好話,給拉了一趟水泥!后來爸知道了,得,這回不止冷戰,升級成了正面交火!后來我爸去廠里說明原委并交了錢,這下那個司機還差點兒挨處分,這人得罪的,以后哪還有人敢給你幫忙!沒辦法,老頭倔!老姑的兒子沒工作,不符合條件,連個臨時工老爸都沒給他招,最后我們家掏錢讓他去上了職業學校,招工到外地去了,老姑家還是不依不繞,有一年沒來往。像這樣,基本兩家的親戚或多或少都曾因為這種不肯幫忙的事得罪過,互相不走動得有很長時間。我爸干了一輩子工作,除了應有的收入薪金,單位里一支筆都不曾拿過,更別說跟著沾點公家的光了!我上學的時候,有次周末我媽臨時有事回老家,我爸加班,我跟著老爸在食堂吃完飯,在他辦公室外接待室里寫作業,我看他辦公桌上有支筆挺好用,我就拿了,第二天我爸在我書桌上看到那支筆,問我是不是他辦公桌上拿的,我回答完是之后就后悔了,我爸給拿走了……總之,我爸這種人,如果單位少發他一百塊錢,他可能不在意,要是單位多發他一分錢,他指準給退回去的主兒!我媽罵他死心眼,親戚說他假正經,我估計老爸心里烙印著倆字——黨員!
要說在其位謀其職,你一個退休老頭就頤養天年,樂樂呵呵的過你的退休生活就完了,我爸不,他閑不住。他不喜歡打牌,不喜歡釣魚,不喜歡酒局,不喜歡扎堆兒,卻天天看新聞,沒事讀毛選,天天到處轉悠,天天往垃圾堆里尋摸,尋什么呢?各種廢品,鐵絲電線包裝盒,木塊鐵片廢零件,等等,各種可以利用的東西,再用他那幾十年干鉗工的技能,加以改造,善加利用。我們家好些看似怪異但是實用的工具都是出自他手,不僅如此,以前住的小區附近就是農村,他經常幫附近農戶弄一些方便實用的小工具,小器械!他不喜歡串門兒,可總去村里人家拉家常,不喜歡應酬朋友,卻和小區干門衛的,打掃衛生的聊的熱乎,過年過節,他常拿點年貨禮物給人家,門衛見了我總是很客氣,我后來才明白,人家是沖我爸。他還常翻垃圾桶,把小區里垃圾桶里別人丟棄的糧食,從垃圾桶里撿出來挑揀,曬干,摘凈,再把這些東西送給村里的農戶喂雞,喂鴨,喂豬,喂兔子,讓他們喂家畜。一邊撿一邊還回家叨叨著生悶氣:“現在的人怎么都不知道珍惜糧食!好好的東西就扔掉了,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連樹皮都扒光吃掉,看看還敢扔東西!”這不是自個找氣生嗎?他還常在附近地里轉悠,把別人丟棄在地里的糧食都撿回來,這叫拾荒。這還不算,依舊到處看到荒地就開一片,拔草,翻地,平整,施肥,栽種,依舊是種瓜果蔬菜,豐收了以后樓上樓下挨家送……我們單位里種了很多核桃樹,核桃成熟的時候,院里很多職工家屬約著我媽去打點鮮核桃吃,我媽從來都是一句話,“好容易退休了,歇著多好,不干那個!”其實,我媽特愿意去,無奈,我爸不讓她去!我爸覺得那是公家的,要吃自己去趕集買去,因為這還鬧了兩天別扭。看不慣我們單位小區晚上沒人走的路燈亮一夜,非要找讓我找我們領導提建議,按點停送路燈,換節能LED燈泡節能,看不慣我們訂的班中餐吃不了倒掉,讓我提建議讓按份訂餐,個人吃不了打包帶走,這不還寫信給紀委反映人家礦上領導黨費交納問題。我媽說我爸,是退了休閑得!我倒是越來越理解我爸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能不讓我重新審視我爸,重新去理解他。原來我只知道我爸倔,可從來不去理解他為什么倔,長大的我雖然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看法想法,卻依然沒有成熟到可以理解我爸!我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黨員什么時候都是黨員!他做到了,不管年輕還是年老,不管上班還是退休,不管工作還是生活,都是以黨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他沒有特別突出的貢獻,但是他卻能在萬千變化中堅守自己的本色,不改自己的選擇,這就足以令我肅然起敬!我不去追問他童年的經歷,從他講述的回憶片段我知道,那一定是苦難的歲月,我父親文化程度不高,理論知識有限,只是簡單的用痛苦的經歷和幸福的生活對比,就能從心底理解黨,真正的體會黨,矢志不渝的守護黨!是的,時代變化了,不再是過去,物質匱乏,我們無法體會那種苦難的滋味和幸福對比,可我們現在的教育程度,理解能力不比那個年代的人要強百倍強千倍嗎?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比那個時代要幸福很多嗎?現在的社會飛速發展,物質極大豐富,網絡發達,信息爆炸,各種思想文化交融碰撞,各種聲音紛擾復雜,各色人物喧囂嘈雜,整個世界浮躁喧嘩,各種焦慮,各種欲望交織著腐化著人們,可在這樣的世界,我們就應該隨波逐流,就應該面目全非的跟著變化嗎?解放之初,我們贏弱,理想就是吃飽穿暖,當我們吃飽穿暖了,我們的理想變成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當每進一步發展,我們的理想就一直在變化,可共產黨員的理想一直沒有變化,簡單的說就是帶領所有人民過上好日子!好了還要更好的日子!習總書記總是強調,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通俗的表達,中國共產黨創立的初心不就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嗎?創新發展,脫貧攻堅,民族復興,偉大中國夢,哪一個不是為了百姓過上好日子?這不應該是每一個黨員的初心和使命嗎?我相信,不管任何時候,不管時代任何變化,總有許許多多像我爸一樣,堅守初心,不忘本色的共產黨員!并用他們的實際行動來感染周圍的人!
年輕的我曾經無比憤青,看不慣社會的種種陰暗,感覺到憤怒而無力!曾經是全校第一批入團的四個人之一,卻在成長的道路上走入迷茫。不屑,懷疑,動搖,彷徨,最終撕毀了入黨申請書,放棄了入黨的想法。直到今天,足夠成熟的我,重新理解了父親,重新審視了自己,重新學習,重新理解了黨,才又再次拾起那份撕碎的信念,并深深的鞠躬道歉,為自己的片面,為自己的輕狂,為自己的無知而道歉!曾經有一位良師益友,說過一句話,我至今記得:人不能因噎廢食,不能只看到陰暗就忘記了光明,努力去改變,點點星光匯聚成足以讓陰暗消失的力量,不就是意義所在嗎?的確,社會并不會完全理想,我們的努力就是為了讓社會變得更加理想。一個人的努力有限,可是只有渺小的蝴蝶翅膀微弱的煽動,才最終形成了威力巨大的龍卷風!有了最美校長張桂梅才有了許多改變命運的貧困女娃,有了無數改變命運的女娃才會繼續衍生出無數個張桂梅!無窮無盡,源源不絕,點點力量匯聚,量變而質變,理想如約而至,改變如期待而來!這就是榜樣的力量!這就是無數普通共產黨員要走的路!這就是無數普通共產黨員的努力!我再次鄭重的,用自己的意志和勇氣去重新寫下誓言,積極要求進步,積極要求入黨,用實際行動去踐行自己的信念!用黨員標準去刻畫出生命的曲線!這是我在我父親身上汲取的力量,這是我在我父親身上看到的光芒!這正是千萬個普通黨員身上的力量和光芒!
這就是我父親,八千萬普通黨員中的一個!無數個有著執著信念的黨員之一!一個退休的老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