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光伏產業被認為是巨大的藍海,創造了多個造富神話;10年前,中國光伏產業的整體發展仍暗藏隱憂,“三頭在外”——原料在外、市場在外、設備在外,使得整個行業基本處在依賴“國際大循環”發展囧境中。光伏行業在經歷了10年的調整期后,在市場機制和產業發展周期的共同作用下,正在形成新的競爭格局。
歷經10年調整期后,光伏行業克服了外部環境壓力,從產能規模、技術水平等各方面引領了全球發展,成為中國面向世界赫赫有名的閃亮名片。
截至2019年,光伏新增裝機量、累計裝機量、多晶硅產量、組件產量已分別連續7年、5年、9年、13年位居世界第一位;
2019年,四個主要制造環節的產量在全球占比均超過三分之二以上,其中硅片環節已接近100%;
在這四個環節排名世界產量前十的企業中,中國光伏企業分別占有7、10、9和8個席位,具有全面的領先優勢;
在迄今全球累計700多GW的組件產量中,中國生產的產品接近500GW,占到了三分之二。
從“三頭在外”,到“三個世界第一”,短短十年間中國光伏產業經歷了怎樣的“過山車”?從擴大內需到優化供給,中國光伏企業如何實現了“鳳凰涅槃”?為突破“三頭在外”,中國光伏產業在振興之路上展開了哪些攻堅戰?在“十四五”政策的加持下,我國光伏行業又會迎來怎樣的發展?在全球減排以及中國2060年碳中和目標的大背景下,承擔著推動我國能源結構調整和全球能源轉型主力軍角色的光伏行業,在未來又將如何被定義?
11月21日,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王勃華攜手國家氣候戰略中心學術委員會主任李俊峰、通威集團董事局主席劉漢元、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隆基股份董事長鐘寶申、陽光電源董事長曹仁賢,行業意見領袖聚首央視《對話》欄目,共同暢談中國光伏行業的復興歷程,揭秘中國光伏躍居“全球第一”背后的邏輯與底氣。
通威集團是一家以農業和光伏新能源產業為雙主業的企業,將光伏發電與現代漁業有機融合,全球首創“漁光一體發展模式”,同時也是一家從上游高純晶硅生產、高效太陽能電池片生產到終端光伏電站建設與運營垂直一體化的中國領軍光伏企業。
經過多年的跨越式發展,在新能源產業鏈上游,通威旗下永祥股份擁有三大高純晶硅生產基地,歷經四次技改升級后,目前已打造出了全球單體規模最大、綜合能耗最低、技術集成最新、品質最優的生產線,高純晶硅產能已達8萬噸/年,市場份額占到全球近20%,全球領先。
通威集團董事局主席劉漢元:10年前很多關鍵原材料在外,關鍵設備在外,90%以上的市場在外。10年后的今天,中國的高純晶硅產量成全球第一,占全球大概65%以上的產量,電池組件占全球70%以上的產量。所以整個行業的同仁們,真正回想10前的狀況和現在今天中國光伏行業所取得的地位話,大家心里面會有一種特別的自豪感。
天合光能是一家全球領先的光伏智慧能源整體解決方案提供商,全球布局六大制造基地,業務遍布100多個國家和地區;光伏產品累計出貨量超60GW,是中國領軍的光伏企業。
目前天合光能已在全球范圍內建立起完善的銷售渠道和網絡,設有40多個分支機構,產品業務覆蓋100多個國家和地區。根據PV InfoLink發布的2019組件出貨排名,天合光能穩居前三位,繼續保持全球出貨量領先地位。
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2060碳中和,就是那個時候我們的整個中國碳排放是零。現在的煤、天然氣、石油將全部被淘汰,都要靠以太陽能為主的可再生能源作為未來能源的主力。在這個里面可以說有巨大的前景,未來四十年,需要通過技術創新,讓光伏能夠成為能源這個行業的主力。
成立于2000年的隆基股份,是是全球領先的太陽能科技公司,也是目前全球市值最高的太陽能光伏企業。隆基單晶硅片全球市場占比超過45%,位居全球第一,是中國領軍的光伏企業。
此外,隆基股份首倡“零碳光伏”理念,成為首個加入“三個100”倡議的光伏企業,助推中國碳目標實現,推動全球能源轉型進程。
隆基股份董事長鐘寶申:全球的光伏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即使像中東的沙特、土耳其、俄羅斯,他們都有支持本地制造的政策,給予本地制造一個更好的價格和一個更好的保護政策。但目前的現狀,中國的光伏產業仍然一枝獨秀,中國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實際上中國光伏產業的領先優勢正在快速擴大。
陽光電源是一家專注于太陽能等新能源電源設備的研發、生產、銷售和服務的國家重點高新技術企業;是中國最大的光伏企業逆變器制造商;其產品覆蓋全球120多個國家和地區,是中國領軍的新能源生產制造企業。
截至2019年底,陽光電源逆變設備累計出貨突破1億千瓦,每年可發清潔電力1290多億度,減排二氧化碳超1.03億噸,為全球60多個國家和地區送去清潔電力。
陽光電源董事長曹仁賢:這10年深刻吸取教訓,我們是什么都是受制于別人。所以在這個產業演化的過程當中,我們企業界還有我們國家政府部門都做了大量的思考,如何來推動我們國內的市場,如何來推動我們企業自主創新、替代進口,實現真正自主知識產權的這個過程,我想是我們制度設計,加上企業努力兩方面得來的。
光伏們將嘉賓發言內容進行了整理,以下是發言實錄,以供參考。
光伏產業為何容易誕生首富?
劉漢元:老的行業是解決吃的綠色能源,新的行業是解決我們用的綠色能源,那么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講,覺得這個行業未來有巨大的空間,值得我們大家去投資、去研究、去努力。
鐘寶申:光伏過去這一年、兩年得到全社會的關注、得到資本市場的關注,那更重要的還是說,一方面對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看好,另一個是對我們光伏產業發展的看好。
中國產業三張世界第一的名片
劉漢元:10年前很多關鍵原材料在外,關鍵設備在外,90%以上的市場在外。10年后的今天,中國的高純晶硅產量成全球第一,占全球大概65%以上的產量,電池組件占全球70%以上的產量。麥肯錫的研究報告把中國和美國在全球有領先、有競爭力的各項產業進行了一個比較,做了個圓餅圖。中國的光伏行業、光伏產品是麥肯錫認為中美之間中國絕對領先的產業,是中美之間唯一一個頂滿餅圖外框的產業。所以整個行業的同仁們,真正回想10前的狀況和現在今天中國光伏行業所取得的地位的話,大家心里面會有一種特別的自豪感。
王勃華:實際上,這三個第一的內涵是非常豐富的。中國的新增裝機市場已經連續七年世界第一了,而且沒有往下走的態勢。中國的累計裝機量已經連續五年世界第一了,還會繼續走下去,那么中國的電池、光伏電池組件的產量連續十三年世界第一,我們現在的產量,多晶硅、硅片、電池、組件,這四大主要制造環節的產量的世界占比都在三分之二以上,最高的一個環節——硅片97%,在世界的產量前十名的企業里邊,這四個環節分別有七家、十家、九家、八家。也就是我們的第一是絕對的第一。
光伏產業的世界第一名不副實?
李俊峰:當2008年金融危機來的時候,許多國家對光伏的支持是減緩了。中國是可以這樣說,從疫情這個角度也可以看得出來,它是個韌性很強的一個經濟體。為什么說韌性很強,當金融界放棄的時候,地方政府在支持、中央政府在支持、企業家在努力。比方說隆基,包括劉漢元也是在大家都認為光伏沒有希望的時候,他們進來了。所以說這些企業都堅定不移地走過來了,熬過了那一段可以說是至暗時刻。
王勃華:我覺得完全沒有道理,因為這是我們中國的光伏產業拼出來的,拼搏出來的,而不是人家讓出來的。為什么這么說,因為這些產業都是人家先干的,而且都是發達國家先干的,十五年前我們的電池組件的產量只是日本的1/5,我們的產量排在日本、美國、歐洲的后頭,但是后來我們一步步地拼搏奮斗,把市場從它們那里拿過來,我們變成了世界第一。
高紀凡:實際光伏產業作為21世紀一個既是低碳產業也是未來能源的方向,全世界包括美國、歐洲、日本這些發達國家都在爭搶這個產業發展的主導權。那在這個過程中間兩件事可以說明,第一件事情,實際上早期是他們發展得好,當然后來我們通過科技創新、通過成本下降,后來我們的競爭力起來了。在這個情況下這些國家為了阻止,像天合光能這樣的中國企業(競爭)它們占領的市場領先位置,就采取了一次又一次的貿易保護。不管是一次雙反、二次雙反等等,實際上目標就是要阻止我們,在他們市場爭奪市場主導權以及產業競爭。
鐘寶申:其實確實全國的光伏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即使像中東的沙特、土耳其,包括北邊的俄羅斯都有支持本地制造的政策,給予本地制造一個更好的價格和一個更好的保護政策。但目前的現狀,中國的光伏產業仍然一枝獨秀。這里面(關鍵是)目前由于中國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實際上中國光伏產業的領先優勢正在快速擴大。在過去我們跟海外的一些很多供應商等等在合作,相對來講大家交流一次都要幾個月的時間,但是中國企業之間,上下游完全打通了之后,相互之間的交流,它只需要一周或者兩周,所以這個循環一下子就加快了。所以中國在產業的領先不是偶然的。
光伏產業曾經經歷了怎樣的至暗時刻?
劉漢元:2008年、2009年、2010年的時候,歐、美、日、韓對整個中國實行技術封鎖,工藝包、數據、專利等等對此進行嚴格的保護,那在這樣一個過程當中,整個產業受核心原材料的制約極其明顯。2012年、2013年,美國率先對中國這個行業進行了“雙反”,先后定了50%到220%的“雙反”稅率,歐盟接著又在2012年進行“雙反”同樣制定了百分之幾十到100%以上的“雙反”稅率。所以事實上都在聯手遏制中國這個行業的崛起。2012、2013年國內我們記得有一個(細節),大家記憶猶新的畫面,2013年6月的時候。李克強總理去視察國內的光伏企業說,你們還有兩個月能不能夠挺得住。然后當時跟歐盟之間的“雙反”正在談判,有兩個月的寬限期,希望中歐之間能夠達成共識,不進行“雙反”。遺憾的是,后來仍然歐洲進行了“雙反”,那中國在外國的市場受到了嚴重的打壓。
王勃華:“雙反”的最后的結果是怎么樣的,2011年的時候,我們的光伏產品的出口額225億美元,至今為止這是我們的最高的一個點。到了2012年,一下子降到127億美元,近乎腰斬,打擊相當沉重,所以使得很多企業就做不下去了,當時有很多企業就破產,對行業帶來了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所以這個教訓是非常沉痛的。
那么反思一下,一點就是我們的基礎,因為“三頭在外”,有兩頭是要進口的,設備、原料這兩塊都是基礎。一個產業如果沒基礎,那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所以我們那時候就是沒有基礎,產業鏈不完整,所以得到的反思就是一定要把基礎抓在自己手里,所以我們通過企業各方面的共同努力,終于攻克了多晶硅料等等其他包括一些設備的難關,這樣我們光伏的成本才快速下降,我想這是一個反思。
光伏產業“三頭在外”帶給中國制造的反思
徐洪才:中國是一個制造業大國,經歷了一個艱辛的發展過程,咱們中國的改革開放之初時,制造業發展起點是非常低的,主要是來料加工、兩頭在外,搞這種代工、貼牌,所以賺的是一點辛苦費,血汗工資,是低端位置。所以將我們這個所謂“三頭在外”,起點很低,其實最核心的一個就是技術在外。沒有技術,有原料,有市場,有設備,沒有可持續的競爭力,所以在技術創新這一塊,我覺得各行各業,特別是制造業,大家付出了很多的辛勞,那么在發展的過程當中,我們也通過學習模仿借鑒,最終走向了自主創造、創新,那么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很多行業,其實表現也是不錯的。咱們這個光伏產業其實是其中的一個代表,而且應該說給咱們中國人長臉了,也是為我們未來的制造業的發展,樹立了一個榜樣。
光伏產業四大攻堅戰——擴大內需
曹仁賢:實際上擴大內需是兩方面的,一方面要培育市場,另一方面是我們的制造業、創新能力、技術研發能力必須跟得上,否則國家給你做好了頂層設計,你自己做不出來那也沒有用,所以這是一個相互守望、相互耦合的一個過程。這十年深刻的吸取了我們“三頭在外”的教訓,當“三頭在外”的時候,我們是什么都受制于別人,我們相當于成為了一個全球的代工廠,所以在這個產業演化的過程當中,我們企業界、還有國家政府部門,都做了大量的思考如何推動我們國內的市場的激發,如何來推動我們企業自主創新、替代進口,實現真正的自主的知識產權的過程。
首先是國內市場的大的激發,取決于第一,就是頂層的制度設計。印象非常深的是,2009年3月,國家發改委相關部門啟動了國內的第一個真正規模比較大的項目,在敦煌1萬千瓦。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很小的項目,但是這是真正的中國走向大規模國內應用的第一個項目。后來我們又實施了“金太陽工程”。國家從各個方面的政策給予引導,給予刺激,特別是我們在可再生能源領域,國家給予了一些電價的補貼。那么我想這些補貼從今天來看,看上去它是擴大內需,本質上它是讓我們快速降低成本,所以我在想內需的擴大,使我們企業一方面是有了市場,另外一方面還是由于我們中國企業真正的低成本創新能力,這種能力使得我們能夠滿足已經擴大內需的市場的需要,使得我們能夠這幾年,逐步把我們的化石能源的比例降下去。所以我覺得內需的擴大實質上就是我們企業的創新、自主能力提升,這一個交錯的過程。
高紀凡:擴大內需,擴大國內市場和成本下降以及技術創新,實際上是三位一體的、相互協同關系。舉個例子,就說國內市場在2013年國務院出了支持光伏行業健康發展的文件以后,行業迅速擴大。在2013年以前,國內市場不超過兩個GW,后來就每年可以說是翻倍,甚至更快增長。到了2017年超過50個GW。在這個情況下,整個行業通過技術創新帶來了一個什么結果呢,就是光伏行業的制造成本,就是光伏發電板的成本,十年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但后來通過擴大內需,就帶來了行業快速的通過創新成本下降以后,現在最新的在青海的發電站,光伏發電成本2.6角一度電,可以說是低于火電。所以通過這個案例實際上可以看出,它是一個幾方面正向循環的推動行業持續健康發展的一個很重要的手段。
光伏產業四大攻堅戰——優化供給
劉漢元:去年(2019年)我們進口5億多噸石油消耗2400多億美元,那么我們能源的石油外貿依存度已經超過72%。內循環過程當中,什么樣的方式能夠立足,我們的960萬平方公里,盡可能結局我們的能源自給自足,能夠讓我們的汽車能夠快跑。所以現在如果我們仔細一看的話,從這一種產業鏈的支撐來講,光伏發電輸出的等效的這種電力能源,如果用在電動汽車,以電動汽車的能源消耗的成本和內燃汽車燒汽油燒柴油的這種成本相比的話,我們現在實際上電動汽車的能源消耗成本只有用油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看,我們事實上中國光伏發電,等效的這種能源使用成本大約只相當于10元錢不到的,一桶石油美元的這種油價。如果立足內蒙、新疆、甘肅、青海和東部有條件的地方,利用我們的國土面積來輸出這種清潔能源。事實上可以大部分節約石油進口,減少石油的消耗,節約外匯的支出。同時實現我們能源的清潔轉型。
王勃華:我認為在內需這是市場舞臺搭好之后,在優化供給這方面,最主要最突出的中國的光伏產業就是我們的技術創新,而且中國的光伏產業的技術創新有一個特點,它是全產業鏈的創新。換句話說,有一個新技術那么從原材料硅料到硅片、電池片組件一直全產業鏈的產品,包括專用設備、專用的輔材輔料。如果哪一環缺了,都不會很好地做到優化,很好地去擴大內需。所以我的體會就是中國的技術創新,光伏產業的技術創新越來越活躍了,是歷史上最活躍的幾年。特別是最近的兩年,基本上這幾年,每年的光伏產品的轉換效率都以0.3到0.5個百分點來提升,每年都在提升。現在主流的企業轉換效率、電池轉換效率已經在22.4%到22.5%,領先企業已經接近了23%,這個發展非常快。以前在美國,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的那個最高轉換效率記錄里邊見不到中國企業的身影。但是這幾年不一樣了,我們現在已經有19項世界記錄了,有4項現在至今還在保持著,而且這19項里邊有14項就是最近這兩年之內出來的,所以這幾年的創新非常活躍,真正地做到了擴大內需、優化供給。所以我們的潛力和我們實際做的工作都體現在這里面了,那么這樣下來以后,轉換效率提升了,成本也下來了,更有利我們擴大內需了。
光伏產業四大攻堅戰——突破裝備
鐘寶申:進入光伏領域之后,確實看到了中國光伏產業整個光伏制造從硅料、硅棒、硅片到最后電池組件全盤進口設備。就拿切片來講,先從開方機做起,當時開方機也是從海外進口,那么從2006年到2009年發開出來。接下來開始攻克難度更高的切片機,切片機當時中國完全沒有任何認知,從2006年一直到2012年開始出設備,這時候主要還是處于跟隨、模仿、創新階段。到了2015年的時候,已經可以并駕齊驅了。這時候中國的產品已經體現出來了相同的能力,但是更快的服務、更低的成本。到了2015年之后,隨著技術的升級,那么進入到金剛線的切割時代,這時候中國的企業和瑞士、日本的企業已經是同臺競技了。等到產品出來的時候,到了2017年、2018年這個產品完全在市場擴展的時候,海外的設備已經完全消失了。所以中國已經全面領先了設備這個環節。
劉漢元:2010年以前,我們拿電池環節來舉例,90%以上的設備是日本、德國、意大利、美國的為主,我們國內的設備基本上零頭不到10%,如果我們現在去看還存在著2010年前后的建成的電池生產線,90%以上都是國外的設備。那現在如果我們要去看,國內的設備(接近)占了百分之百,成本只有進口設備的三分之一不到,產品的提升、技術服務改進的速度比他們快,所以到現在為止就是德國的設備、意大利的設備,同樣的價格時,我們國內的生產線都愿意選擇國產的設備。
李俊峰:大家都看到了光伏的技術進步,有我們自己努力的一部分,但是所有的光伏行業應該看到這一點,由于我們光伏產業的蓬勃興起。全世界的光伏創新的團隊都為中國產業在服務,所有的人所有的技術都提供。現在這是一個很好的局面,我們要利用好這個局面。
光伏產業四大攻堅戰——拓展海外
鐘寶申:中國光伏最早它的起步就是海外市場起步的,所以不同于其他產業,有一個非常好的基礎。剛開始我們就對應了全球的高質量、高標準。那從海外市場開拓來講,我認為有兩點非常重要,第一點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就是讓他感覺到用你的產品得到的好處最多,如果不用就吃虧了。那這我認為是拓展海外的時候最根本的一點。第二點就是本地化,那就是說這樣的話,我們在海外市場服務的時候,能夠更加貼近它的市場,能夠大家有更多的共鳴。
劉漢元:2010年前后,歐洲大部分進口中國的組件,2011年、2012年他們開始“雙反”,中國出口的組件大幅下降,可是反了六年、七年以后,歐盟總體總結,并沒有保護起歐洲的生產產能,反而影響了歐盟的低碳化、清潔化轉型的進程。所以歐盟委員會在2018年9月3號宣布,取消對中國產品的“雙反”,那么很多中國產品以質優、價廉、規模大、產品質量也高、價格全球領先重新又進入歐洲市場,這一點對我們進一步擴展國際市場應該有很大的一種底氣和支撐。
王勃華:我們的海外市場跟以前沒法類比了,以前我們說的90%、95%以上出口那個時候是一個什么情景呢,集中度非常高,我們出口的方向大部分是歐洲,歐洲的大部分是德國。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集中度在迅速地下降,我們統計了一下,現在全世界GW級以上的這樣大的市場的國家和地區已經超過16個,所以不是過去那種非常集中的現象,所以這個實際上對于國際市場的穩定度得到了大大的提升。所以我們在國外市場應對,也相對比以前稍好,壓力小一些。
2060年能源目標的背后意味著什么?
劉漢元:非常鼓舞人心,其實鼓舞人心不僅僅是國內我們從業者,歐盟成員國、日本、韓國,全世界可以說都受到鼓舞,我們總書記9月22日在聯大會議上表態和承諾以后,10月份日本宣布2050年實現碳中和,隨后三天韓國宣布2050年實現碳中和,所以全世界幾乎190多個簽約國之間,大多形成共識。那么這個對國際上面的這種能源轉型和推動,對中國發展過程當中如何實現可持續發展、對人類的生態發展、環境保護做出更大的貢獻。道義上、經濟上、產業發展上,內循環、外循環上,可以說都是很多很多的加分項。總書記這次表態,又一次向全世界發布這種沖鋒令,全人類起步跨進可再生能源,清潔發展、可持續發展、生態發展的新時期。
高紀凡:對我們來說,2020年碳中和什么意思呢,簡單一點講,就是那個時候,整個我們中國的碳排放是零。現在的煤、天然氣、石油將全部被淘汰。那全要靠以太陽能為主的可再生能源,作為未來能源的整個主力。在這里面可以說,既有巨大的前景未來四十年,但是更有巨大的需要通過技術創新,怎么讓光伏這樣一個能源能夠最后成為這個行業的主力。實際上包括儲能、氫能等等技術都要起來。這里面又給我們這些創新企業又帶來了一種新的興奮。
2060年能源目標帶給光伏產業的挑戰
李俊峰:雖然吹著沖鋒號,但是它不是一個百米賽跑,它是一個馬拉松。達峰要十年,碳中和要四十年,所以大家要鍥而不舍地去努力。
劉漢元:過去的兩年到三年,我們每年非化石能源增加1到1.5個百分點,“十四五”其實如果我們稍微積極一點的態度,很有可能每年會增長1.5到2個百分點的這一種可再生能源比例,那如果從這樣一個發展曲線去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做到碳中和,它還在加速,應該有可能實現按期實現,或者說提前實現。因此不僅僅前瞻性上占道義上的國際制高點,經濟性上完全有產業的這種物質基礎作為支撐和保障,那我們是想值得我們大家共同為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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